离魂夜

喝完酒回家，飘飘然在阳台吸烟。吐出的烟在面前旋回一圈，急急奔向无尽的暗夜。
天，泛着红光。远处三盏昏黄的路灯向外发散呼啸的灯光。撕裂夜的声响。
空气很潮湿，心也潮湿。
烟在湿润绵密的空气里久久回荡。酒精的香味就是午夜盛开的曼陀铃，就是最快乐的药。

头很重，身体很轻。我在熟悉的空间里突然陌生。
甜美的烈酒，开始顺着血液让每一个神经迷乱。
无梦的潮湿冬夜，酒精里的睡眠，没有忧伤。
我沉沉坠入睡眠的暗黑空洞，一路飘荡，一如没有方向的魂灵。
在暂时的极度快乐里，麻痹飘忽的思维仍然放着记忆的电影。

初夏和初开的你我。深秋和甜蜜的红叶。暖冬和绽放的夕阳。早春和冻伤的恋情。

我爱你。
你不爱我。
你爱TA。
……

他。她。TA。纠缠一生的宿命。

睡吧睡吧，宝贝，睡着了就到无欲的彼岸了。没有快乐，也没有忧伤。
没有前世注定的缘，也没有前世注定的分离。

天，还在下濛濛细雨。午夜的时钟在轰鸣。黑夜在尖叫。空间游离在身体周围。一切都是一场现实的梦境。美丽。绚烂。哀伤。幻灭。

呼吸好短促，像与你耳鬓厮磨时的节奏。
几乎没有了味觉。几乎没有了感觉。闭上眼就是无尽的黑暗。睁开眼就是残酷的现实。

我在晕眩的天旋地转里，不想睡。一切，看上去太美。
头发，脆弱无力地扫在面前，不时地拨弄它们，感受自己的存在。
深深吸一口有泥土和植物芳香的潮湿空气，酒精开始游离到体外。烟在暗夜里忽明忽暗。这个口齿不清和跌跌撞撞的初冬的深夜，终于有了一点颜色。
燃烧的夜色。燃烧的记忆和燃烧成灰烬、吸进肺里融进血里又吐出来飘散在空气里于是毫无踪影的爱情……

一切，就像没有发生过。